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十餘年,從無名之輩到一線明星,馮紹峰走得不疾不徐。他有著成為一個好演員所需要的“地氣”和一個又一個角色慢慢加持的“貴氣”。
轉載自《大眾電影》
在演藝圈摸爬滾打十餘年,從無名之輩到一線明星,馮紹峰(微博)走得不疾不徐。他有著成為一個好演員所需要的“地氣”和一個又一個角色慢慢加持的“貴氣”。因為他,內地大銀幕不再被港台小生佔了主角,而2014下半年會成為他新的爆發期:三部作品連續上映,有人說,馮紹峰的時代到了。
在清宮戲《宮鎖心玉》之後,1978年出生的上海演員馮紹峰的事業走出一道高昂的上升線。
此前他在演藝圈裡廝混十年,一年有三百天呆在橫店,古裝戲拍得無窮無盡,但他不拒絕接戲,“總比沒有好”。戲拍完,就跟幾個朋友在那一條小街上走來走去,那時他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有錢有工作有朋友,回到城市他反而不知道要做點什麼。
憑藉《宮鎖心玉》里城府極深卻對女主一片情真的“八阿哥”一角,馮紹峰爆紅,他覺得不自在,習慣把帽子壓低,進電梯之後就緊緊抵住一個角落。他更收束自己的脾氣,隨和到人人誇讚。不過依然有些什麼“別的”會在縫隙裡透露出來,譬如,在《大眾電影》拍攝封面的間隙,他跟記者講述童年的幻想:有時他變成超人在天上飛,有時他又是黃金聖鬥士,神情憂鬱步履堅定地去解救女神。
他的狀態總有點“飄”,所以《鴻門宴》宣布由馮紹峰出演西楚霸王項羽的時候,坊間許多質疑的聲音,但電影上映之後,質疑變成了讚譽。馮紹峰說,他偷偷去了電影院,為的是看自己的特寫,“一張大銀幕上就我一個人”,語氣是驚嘆的,是遇到意外之喜的反應。
同行在微博上誇他,“大明星開始了”,彼時的馮紹峰還不敢稱“大明星”,他以“小演員”自居,“開始了”三個字才是野心所及。
之後,他接連出演《畫皮2》《太極》《二次曝光》《狄仁傑之神都龍王》《我想和你好好的》這些類型不一、年代各異的影片,好幾部他都不是男一號,但最後經常比一號還搶戲。這一串富於爆發力和張力的角色,證明了馮紹峰的實力,也讓他收穫了越來越強大的票房號召力。
而在2014下半年,我們會更加密集地看到他更上層樓的演技。
《後會無期》,疏離者的叛逆
馮紹峰說,自己是被韓寒騙進《後會無期》劇組的,“他說這個戲會拍得很輕鬆,一點都不累,我們會選一些舒服的地方,每天很早收工,好好地吃飯… …”而事實是,劇組轉戰上海、內蒙、西昌和舟山,觸目所見的不是荒漠就是大海,這是部公路片,主題就是“走”。
“在路上”的馮紹峰的造型顛覆了以往“超級帥哥”形象,他頭髮乾澀,臉上像蒙上一層灰,頗像工地上的搬磚哥—這也成了《後會無期》劇組給人的整體印象,而馮紹峰為了這種“醜”,每天需要早上四點鐘起床化妝,繁雜的化妝和卸妝使他一天的工作時長較其他演員要多出兩三個小時,他說一句“這一點我還挺羨慕別人的”,就過去了。
馮紹峰習慣於不抱怨,更何況這個著名的歡樂型劇組嚴重缺乏抱怨氛圍,導演韓寒的“韓式幽默”在劇組成員中廣為流傳,“導演特別擅長現場搞出一些金句。有次我問,導演,你希望觀眾看完這個電影有什麼樣的感覺?他答:觀眾的感覺就是立刻掏出手機上豆瓣網打10分。我說,導演,我問的是看完電影的FEELING!導演再說,FEELING就是,特別想掏出手機上豆瓣網上打10分”。而採訪中坐在一旁的韓寒也在此時插話表示對馮紹峰的照顧—“他換衣服的時候我都要清場,男人都趕走”—只剩女性。此前,馮紹峰在一個“女性最愛性幻想對象”調查中名列榜首。
所以在組期間的馮紹峰熱衷發微博,證明“別看我們臟兮兮的,其實特別歡樂,歡樂到必須要記錄一些時刻,給自己留個念想”。但離開劇組,他又回到自己的生活:安靜,並不喜歡與人分享太多。
也許韓寒看中的便是馮紹峰身上那點疏離,在《後會無期》裡,馮紹峰飾演一個有點悲情的角色,他滿心抱負、關照兄弟,想要探尋世界,因為篤信“世界都沒見過,談什麼世界觀”,但努力掩蓋不了格格不入的性情,他總是處於被排擠的位置,一人天涯,最終兄弟們成功了,他則鬱鬱不得志。
馮紹峰覺得,這個角色是導演韓寒曾經那段叛逆期的影子,但他也承認,自己身上也有這種格格不入的成分。
“每個人身上都有這種叛逆或者格格不入的東西,只是多與少的差別。對人的了解越多,我越覺得人的複雜,叛逆的人會有循規蹈矩的一面,看似平常的人也會有特殊的時刻。演員就是找到自己與角色匹配的那一面,在表演的時候把它激發出來。”
《後會無期》拍攝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鏡頭,馮紹峰被舞台佈景砸到,他手撐著地,以致肘關節骨折,韓寒送他去醫院,動了手術,他的手臂裡打進兩個鋼釘,縫了九針。幾天后他開始做復健,至今已經痊癒,他照樣可以去健身房和拍打戲,也不打算把那兩個鋼釘取出來,“鋼鐵可以相伴著我了”—他表情很謙和,語氣很男人。
《狼圖騰》,野性也要耐心
電影《狼圖騰》更是一部大戲—它由同名暢銷小說改編,由法國知名導演讓·雅克·阿諾執導,歷時七年籌備,投資7億元人民幣,創造了中國電影史上單片成本新的紀錄。馮紹峰(微博)在其中扮演男一號陳陣,為這部戲他付出近九個月的時間,夠拍其他三部戲了,但他推掉其他片約,專心致志地跟狼呆在一起。
劇組的小狼是人養大的,但依然具有野性,一次他跟小狼玩的時候,臉上被抓了三道,工作人員急壞了,馮紹峰很淡定,“不嚴重”,他說。第二天小狼來找他“道歉”,舌頭輕舔過他的手,他覺得溫暖,動物的心情是不設防的,前提是相處的人也不設防—進組之初,馮紹峰的時間大部分花在和小狼一起呆在籠子裡,沒有言語也不需要太多動作,就是靜靜地彼此熟悉,彼此接受。“動物是最難拍的,它不會配合你,也沒有語言交流,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經常要等很久就是為了它閃光的一瞬。”
和“在世界影壇上活躍多年、位於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牛逼導演行列”的阿諾合作,自然是幸事,馮紹峰保持著謙虛,“我有平常心。這個選角我知道競爭很激烈,可能國內最好的幾個年輕男演員都在候選之列,最終導演選了誰不代表誰更優秀,只是這個演員更符合他心目中陳陣的形象而已。我總覺得不能總認為自己符合某個角色,要導演看中我、選擇我,才是好的,也沒有太多爭取”。
銀幕上馮紹峰的性格總是激烈的,銀幕下,他的言辭裡常見淡然。《狼圖騰》意在講述一個人的改變與成長,馮紹峰覺得這部電影最打動他的地方在於他從主人公陳陣身上看到了自己,“最大的共鳴是,我們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都有一股堅持的韌勁兒。他想做的就是保護狼群和草原,而我想做的就是拍好戲;他與草原、與狼一起成長,而我循著演員這條道路一步步走過,越來越清晰地看到自己真正想要拍什麼樣的戲、成為什麼樣的演員”。
這部電影讓馮紹峰身上的野性得以施展。並不是所有演員都有盡情施展的機會,礙於求取安全的市場需要,許多人費盡心機也未能扭轉自己曾經深入人心的形象,哪怕那形象全是來自最初的包裝。而馮紹峰的光芒則一次次被看到、被放大。國內年輕一代男演員或美或諧,難得馮紹峰這樣亦莊亦諧亦有力還敢於“作踐”自己,這是他的天時地利。
《黃金時代》,不“演”,那就是馮紹峰
在《後會無期》和《狼圖騰》的釋放之外,《黃金時代》是一條向內的途徑。這是許鞍華執導、李檣編劇、關於民國時代女作家蕭紅的傳記電影,吸引了許多明星參與演出,甚至只是客串,而馮紹峰在其中飾演蕭軍,和蕭紅愛恨糾纏一生的男人。
“我用的另外一種方法,很本色,'馮紹峰'的成分特別多。”許鞍華導演不啻於為馮紹峰打開了一扇他早就看到卻遲遲不敢打開的窗,“很多演員都希望自己是去塑造一個角色,或者說躲在一個角色的外殼裡尋找自己,如果真的演自己,他會恐懼,因為人最不了解的總是自我。我以前也是這樣,看不到自己,看到的只是自己塑造的一個又一個形象”。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太了解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馮紹峰說,“即使是身邊的朋友來形容也未必描述得全面,人是太複雜的動物。”或許許鞍華要的就是他這份清晰混雜的蒙昧,選定馮紹峰之前,許鞍華看了他演過的所有電影。
“許鞍華說,你不要太'演',從自己的真實感受出發,感受到什麼就表達什麼。她是個會打破條條框框、給演員創作空間的導演。”
好的演員需要好的導演,找到他身上最特殊的、甚至可能自己都未曾了解的部分,做成一道最適合的菜。馮紹峰生逢其時。在他之前,內地電影缺乏真正耀目的小生,一時間被北上淘金的港台演員佔了主角。而馮紹峰的上升,填補了那空缺的一檔,他歷經波折,有著成為一個好演員所需要的“地氣”和一個又一個角色慢慢加持的“貴氣”。有人說,馮紹峰的時代即將到來。
對這種說法,他矜持著:“我認為這是百花齊放的時代,因為市場容量大了,需要各種不同類型的演員出現,而盤子大了,大家也沒什麼爭搶。以前電影少,大家是要去掙角色,但現在機會那麼多,演員都不夠用,每個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我從來不跟別人比較,一味論長短太累了,只希望每次都有突破最好。”
這話說得輕易平順,很像敷衍,但三年來,馮紹峰步步前進,和最好的導演合作,拍重量級的作品,足見他所言不虛。
以往他是要在接連不斷的工作中才能找到存在感的人,一天給自己安排十件事,往往因為交通狀況只能完成三件,他就會不滿。此時他終於肯放鬆一會兒了。這三部戲之後,他謝絕了不少新的片約,下半年的宣傳工作正次第展開,在此之外,他決定休息一段時間,學點什麼,算是充電。
他帶著點甘苦自知的語氣說,今後想拍點時裝片,“這幾年老在一些苦地方”,風吹日曬的,如果能拍個都市片,在有空調的咖啡館談談戀愛就能把戲拍完,也算是換了口味。他不再是那個“有戲拍就好”的“小演員”了。馮紹峰像一頭豹子,他並不苛求獅子、老虎的大氣派,可是他夠輕盈,他打算小憩一會兒,然後—再起的時候,他會更快。
本文來源:網易娛樂